陶成當然知道金太衝動了什麼手腳,那一道遞給秦玉的請柬,上麵早就抹了金太衝特意塗下的獨門催情藥“引蝶粉”,這東西隻要被人一碰上,藥性就會殘留在皮膚與衣服表麵,隨著時間散發出勾動情欲的作用。那個婢女春桃當然是金太衝故意派過去的,目的也很簡單,要的就是秦玉情難自製,隻要他一動手,春桃就會擺出一副被逼迫就範的樣子,惹得屋外皆知。到時候動靜一大,他陶成趕到現場主持公道,葉雲蘇必然也會聞訊而來,屆時秦玉這小子強逼侍女一事被她看到了,人證物證俱在,那小子定然評價會一落千丈,無論如何葉雲蘇都是不可能再高看他的了。另一邊,秦玉的房間……春桃如一團緋紅輕風,**笑著就要撲向秦玉。對她來說,要拿捏這種年紀輕輕,被“引蝶粉”迷倒的小少年簡直是手到擒來。但在她的身子還沒撲上秦玉,秦玉就已經主動迎向了她,更準確來說,是秦玉的拳頭。拳頭印在了春桃的臉上,儘管秦玉沒有用什麼力道,但還是將她一拳打飛撞到了緊閉的門板上,直接撞開了門,飛作一團粉球。門被一衝而開,春桃跌在外頭狼狽至極。“不好意思,你長得太醜了,我還不至於饑不擇食的地步。”秦玉優哉遊哉地朝拳頭哈了口氣,走到了門邊。她挨了一拳,儘管秦玉幾乎沒有用力,但還是窩在地上兩眼一翻就此暈了過去。不過動靜既然已經鬨了出來,自然就不可能毫無波瀾。“住手!”喊聲驟起,秦玉眼睛一瞥,屋外廊道遠處已經走來了一幫子人,是不久前剛見過的陶成。陶成和一幫子同樣是鶴雲莊的門客這回就像捕捉到了獵物的群狼,一窩蜂地湧了上來,大部分人都懷著一種好事的目光。一見到那春桃暈了過去,陶成立馬一副義正詞嚴的惋惜之色,指著秦玉道:“秦玉啊,我鶴雲莊雖不忌諱男女之事,但也講求一個發乎於情,止乎於禮,你這樣……未免有些不成體統啊。”不管在哪裡,隻要一沾上女人的事,總是會自動引起好事者的注意,就算是在鶴雲莊也不例外,當看到躺在地上的春桃一副雪肩半露,裙袂間腿影若隱若現,又是出現在秦玉房間門前,已經自動在腦海裡補完了一場場大戲。喧囂之聲漸大,在本就寧靜的鶴雲莊中也更加引人注意,事發才沒多久,空中一陣輕微龍吟隨風響振,葉雲蘇也身子一閃而至,來到了這裡。‘陶成見到葉雲蘇趕來,心中更是自料得逞,聲音都高了幾分,對秦玉擺起臉色來:“秦玉啊,按說都是少年心氣,這春桃我也見過,是莊中的侍婢,你若對人有意,大可以慢慢追求,何必要鬨到動粗的地步?” 秦玉此時已經知道這事跟陶成脫不了乾係,請柬中附著的催情藥早就被他悄然吸收在了神石裡,他斜眼看著陶成在那頤指氣使,一邊人中葉雲蘇也露出蹙眉之色,麵對這像是早就安排好等他跳的坑,他全然沒有慌亂,而是慢悠悠反問陶成:“你是說我輕薄了她?”陶成滿是自信回道:“人所共見,秦兄啊,若非你與她有了爭執,她難道會自己脫得羅衫半露嗎?”秦玉則還是一臉淡定的神態:“你看到了?”陶成眉頭聳動,一臉幸災樂禍的半笑:“這還需要看嗎?秦兄,趁著還沒驚動莊主,你還是趁早認了錯,到時候告到莊主那裡,你剛到莊上不久說不定可就要挨罵了。”秦玉直接翹起嘴角回道:“陶兄啊,你可以懷疑我的品行,但不可以懷疑我的眼光,在下雖然不是什麼坐懷不亂,但還不至於像沒見過女人的傻子一樣,見個姑娘就上手。這樣的姑娘,陶兄也許會看上,在下可不會,而且說一千道一萬,你們隻看到了她被我打出門,她現下又暈了,誰有證據證明是我對她圖謀不軌了上手輕薄了?”陶成倒巴不得他說出這話,朗聲道:“簡單,這姑娘既是鶴雲莊的侍女,用的也是鶴雲莊內獨有的碧檀香,兩人貼身親近,必有殘留,隻要看看你身上有沒有,自然水落石出了。”他說著,順手拿出了早就備好的一朵銀色雕紋的銀花,花瓣到根莖都是純銀打造。“這是莊中常用來試異香的銀花,你若衣服上沾了碧檀香,必然會讓這銀花變色,你若自認清白,就在這試一試。”秦玉兩手一攤:“隨便。”他大概能想到這陶成的把戲是什麼,如果不是自己把那股異香吸收進了神石裡,大概就真的中招了。陶成自忖金太衝的手段絕無失手之理,就誌得意滿地將那朵銀花探到秦玉身前不到一尺的範圍,隻待那銀色雕飾忽然變色,屆時秦玉不管做沒做,都百口莫辯了。當他正要把那朵銀花探近時,秦玉卻忽然開口:“慢著。”陶成隻當他怕了,奚落道:“怎麼?反悔了?”然而秦玉接下來卻說:“一會兒要是試出來了,我當眾願受責罰,可要是試不出來,你給我磕三個頭賠罪。”“這可是你說的。”陶成冷笑一聲,就把銀花放在秦玉身前。然而……銀色花瓣還是銀色,一點沒變。陶成的笑容漸漸凝固,消失。秦玉也在盯著他。而就在他們這一對眼的功夫,一旁的葉雲蘇早已從那暈過去的春桃身邊站起,把鏡子收入了懷中,在不為旁人所見的角落裡,輕輕鬆了一口氣,才提聲道:“這個女子身上我也探查過了,無論是衣服還是手腳,都沒有受過侵犯的手腳痕跡,唯一出自外人的印記隻有一處……”她說到這兒時,於人前向來不苟言笑的唇角也不由自主地微微揚起:“那就是,在臉上的拳頭印痕。”這下輪到陶成傻了,沒理由啊,金太衝這家夥還有失手的時候?秦玉直接從他手中拿過了那盞銀花,一臉微笑地望著他:“陶公子,還希望你履行諾言,三個。”銀花沒有探查出結果,而葉雲蘇作為黑龍衛的調查更是一錘定音,排除了秦玉圖謀不軌的可能性,這讓原本打算通過美人計陷害秦玉的陶成徹底始料未及。“你……你……”陶成現在在眾目睽睽之下,尤其是在秦玉麵前,倍感顏麵掃地,但要他在這眾人麵前再給他磕頭,這更是萬萬不能。秦玉這時也好整以暇,腳尖有節奏地輕敲著地板,在等著陶成給他恭恭敬敬地磕頭:“陶公子,怎麼?這頭我可等著你磕呢。”陶成麵色鐵青,雙拳攥得死死地,他咬著牙終於還是無法做出此等屈辱之事。“告辭了!”他一轉身就要走。但秦玉的身卻動得比他更快,此時的秦玉已經不是幾日之前可以比擬,陶成在幾日前或許還和他相當,但今非昔比,秦玉如今要攔住他已經變得更加容易。“陶公子莫不是要反悔?”他依舊以一副笑意以對。正當陶成幾乎就要憋不住動手之時,還是眾人之外一個侍童的聲音救了他。“秦玉,葉護衛,莊主有急事要找你們。”